明星为啥辟谣 为什么三十位明星在这一天辟谣
明星对八卦态度,既不怕是真,也不怕是假,就怕是真真假假。
郑爽“代孕弃养”和张碧晨华晨宇“隐秘生子”背后,是针对娱乐明星内容消费当中,猎奇快速度地重新取代祛魅。在一个从来不缺娱乐八卦热情、严肃讨论边界严格的环境里,一旦有“娱乐圈事件”连续击穿大众想象力,真真假假的舆论氛围就会在全民范围内被快速启动。
1月18日,郑爽前男友张恒在微博上的发文拉开了郑爽“代孕弃养”事件的序幕。事件在微博爆发,在多个平台形成讨论,并因为话题本身的性质延展成为辐射范围更大的公众议题。
1月22日下午,华晨宇、张碧晨分别发文,表示二人育有一子。在女方的描述中,占据大部分内容的“戏剧化”往事成为议论焦点。
“八卦”的情绪很快失控,在1月22日晚间演变成一场贯穿多个社交平台的狂欢。大量涉及数十位明星八卦的截图和聊天记录在社交网络上被高频转发,完成了极高的覆盖和传播。
超过30多位艺人或团队以“回应不实传闻”的姿态,侧面反对传闻的真实性。1月23日,包括杨幂、张艺兴、冯绍峰、赵丽颖和邓伦等方面的辟谣和声明,就陆续占据微博热搜排行榜的数个席位。
从娱乐消费全面进入大众内容消费之日起,“八卦”一直是公众注意力的最重要组成部分。
在眼球效应主导的第一阶段,真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话题和话题传播引发的消费本身;而在第二阶段,眼球效应与流量效果叠加,社交媒体的出现一度让明星“祛魅”成为主流,自上而下都开始努力打造“明星也是普通人”的认知,这也符合这一阶段从明星到追星者的广泛利益。
当脱离普通人生活的新闻一再被证实,原本“明星也是普通人”的脆弱尝试,很快就受到了挑战。反映在现实当中,就是在热点爆发之际,不可避免的真假夹杂的大规模八卦爆发。本质上,它既是一种“还有什么”的看客猎奇,也包含着一种信任的崩坏。
30起以上的明星工作室声明,可以视作是对“第二阶段”的一种依附与留恋。声明可以提供安全感,但提供不了对现实的改变:明星依然不是普通人,明星的生活也依然不是普通人的生活。
源头上,它源自社交平台对明星“分享生活、分享见解”的功能的实际缺位,也源自“粉丝”组织形态和功能进化后,话语权对舆论场的影响;结果上,它将对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明星“打造人设”的思路产生影响,也会对明星与粉丝的关系提出新的挑战。
01 | 声讨
因“代孕”和“弃养”等细节,“郑爽事件”在最初的边界就不在“娱乐事件”,而是延伸到了更高层级的公共议题讨论当中。
郑爽16岁出道即出演现象剧集《一起来看流星雨》,尽管屡次或在镜头前、或在镜头后显示出较为反常的言行与逻辑,但这反成其维持讨论度、收获关注度的一种来源。“真性情”是部分死忠粉丝的维护之辞,但在“代孕弃养”被爆出后,这一群体在微博评论中的维护发言迅速沉底,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质疑的声音。
事件当中,郑爽本人连发三条逻辑不清的回应微博,再一次放大了公众对她的关注、不解和愤怒。
1月18日当天,网友热衷于解读郑爽的文字,各种版本在互联网上流行。公众舆论当中,对郑爽的揶揄调侃成为主流,关于代孕议题的讨论也开始深入。
风向在随后加速变动。事发后一天,中央政法委长安剑发文谈郑爽代孕弃养风波。其中,“钻法律空子”、“贻害世风”等严厉用语明确了官方对这一事件的定性。1月22日,新华社评郑爽事件:“让失德艺人彻底凉凉。:以中国视协电视界职业道德建设委员会的发声为本,指出“艺”是成就事业之本,“德”是安身立命之根,再一次点名批评郑爽。
在包括Prada在内的各大品牌宣布与郑爽停止商业合作的同时,“封杀”和“抵制”开始频繁出现于网友的讨论之中,成为了解读事件结果的重要路径。
周六,在录音中发表过“将孩子送人”等言论的郑爽爸爸,选择面对媒体公开道歉,表示“自己作为家长,没有正确地引导孩子”。但显然,网友更关注他不甚诚恳的道歉坐姿和与道歉场景不符的商业赞助,结果则是继续表达“对这家人的彻底失望”, “不接受”、“别报道”也成为了最为核心的抵制“口号”。
02 | 八卦
对比之下,华晨宇张碧晨生子未涉及“代孕弃养”等性质的问题,但仅间隔4天的时间差,以及后续对“娱乐圈”本身带来的直接影响,则更为广泛。
以这一事件为节点,“狂欢”才正式开始。
圈外人士爆料一天左右之后,华晨宇正式发博“是的,我们是有一个孩子”。随后,另一当事人张碧晨长文解释事件原委,震惊之余,关于“玛丽苏文”、“霸道总裁文”的评论逐渐占据上风。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条微博分别获得了过百万的转发和近千万的点赞,张碧晨本人的粉丝数也在一天之内成功“跃级”,从1000万涨至近1800万。
“祝福”第一时间大众表态的典型用语。包括男女双方粉丝在内,大部分人都表示“幸福就好”。比如,在华晨宇当日所发第二条长文中,获得了10万次转发的微博这样写道:我们很开心你多了一个陪伴。只要是你想要的,希望今年能春暖花开。
除过明星粉丝这一圈层化受众,更多人以看客心态关注了整个事态的发展。与此同时,更多的“娱乐圈八卦”正在酝酿,在对张碧晨、华晨宇“隐秘生子”的各路解析当中,豆瓣、微博、微信开始密集出现来路不明的八卦消息,涉及众多高热度明星,其中包括了一些“陈年老瓜”,也包括了“震惊新料”。
“爽难财”这一新梗在爆料之余产生。大众将一系列爆料的原委推向了郑爽时间,用“发财”来代指八卦内容的丰盈,也代指消费八卦的快感。在大众看来,因为郑爽的“失格”,才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话题资源。
而更多的共通性,则在于两大事件的离奇程度,与此前“谈恋爱”甚至“出轨”这类在普通人群中常见的行为、乃至非道德行为相比,“代孕弃养”和“隐秘生子”都是离普通人相对较远的生活。
它一方面是话题热度空前高涨的一大原因,另一方面也对近年来对明星与普通人愈发接近的幻想形成了巨大的挑战。
03 | 抽离
从时间线上看,张碧晨、华晨宇的“隐秘生子”事件,爆料者本身就利用了郑爽事件的热度,是带有“告诉你娱乐圈还有什么事件”心态的爆料,连环事件本身,并不只因为相隔事件短。
一般来看,这类消息的传播过程当中,涉及艺人热度越高、事件越离奇,就越容易获得转发。
在华晨宇、张碧晨先后发微博最初,张碧晨长文的“故事性”成为了公众热议的焦点。随后,这一较为离奇的故事被部分舆论所怀疑,相关讨论也迅速占据或公域或私域的讨论当中,其本身也与“郑爽事件”产生了很大的相似性。
一些舆论分析认为,张碧晨、华晨宇选择此时公开承认爆料内容,来自于“郑爽事件拉低了道德要求”,而张、华较为完整的公关行为,也被当即拿来与郑爽缺乏语文基础和逻辑能力的发言相比较,成为了“热度范畴的大事、危害范畴的小事”。
但与此同时,在对“隐秘生子”和对微博“随时随地发现新孩子”的讨论与调侃当中,“告诉你娱乐圈还有什么离奇事件”的能量再次发酵,这种路径已经取得了一次成功后,后续的爆料也随之增加了一层劲爆感,在舆论场中形成了互相作用。
如果说郑爽事件舆论与明星的对立来自“代孕”、“弃养”等涉及伦理乃至法律的“本能站队”,那么在张碧晨华晨宇事件中,法律问题的抽离,反过来强化了郑爽事件关于“离奇性”的一面:他们并非社交媒体时代与粉丝关系进一步亲近的明星,而是在对公众对“娱乐圈乱象”的证实中,加深着人们对“娱乐圈”的本初想象。
这未必是一种倒退,却成为了一种可能的打破。“明星也是普通人”的观点正在出现强烈的缺口。
《谷雨实验室-腾讯新闻》一篇发表于2017年、题为《郑爽与母亲漫长的战争》的文章再度被唤醒, “家庭”、“代际关系”被认为是造成郑爽现状的一大因素,公众在对比当中,得出了“郑爽如今很大程度上归因于父母”的结论。
从成因到结果,“撕裂”在公众的理解当中被强化,若即若离的明星生活本正走向一种亲切的、可以触达的想象,却在两则生猛事件后,被抽走了楼阁下的阶梯。